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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年14次取卵 41岁高龄做妈 Lisa姐有话说

五年14次取卵 41岁高龄做妈 Lisa姐有话说

孩子都在天上看着你们呢,他们会喜欢善良、乐观的妈妈。他们说,这个妈妈我喜欢,我要来做她的孩子。

其实,不是我们选择孩子,是孩子选择我们。


冬日,北京,难得无霾的一天,2016快过去了。

和Lisa约在了工体附近的一个咖啡馆。她匆匆走进来,高挑的个儿,脸上温和的笑,短发,额前的几缕染了不张扬的暗色,那一眼,你会觉得这是熟悉的在职场里游刃有余的中年女人,其实,她离开了职场十年。

落座,道来的尽是这十年来求子路上的悲欢甘苦。

三个多小时的采访,听她快人快语,看她笑得开怀,也看她潸然泪下,这个地道的北京妞儿,恨不得把她认为好的经验都一股脑儿地掏出来。

留在记忆里最深的,是她说:再祈福时,已经不是为我自己了,我给那些希望当上妈妈的姐妹们祈祷。


受挫

Lisa天性爱孩子,朋友家人都知道,没想到生孩子这个原以为最自然的事会让她处处碰壁。

2008年,她35岁,已经备孕了两年,却迟迟怀不上,她索性辞了工作,一心只奔这事。查了各项指标,医生的结论是卵巢功能衰退。老公大她八岁,以前和前妻有过孩子,自然觉得自己不会有问题。左说右劝,拉着老公去检查,没想到结果出来:精子活力不足。

既然两人的基础都不好,一心想要孩子的Lisa索性开始了试管婴儿的路。

Lisa说,仅有一次,老公查出精子合格,某知名医院就说自己怀吧,不给她做试管。后来才知道,其实,因为医生人数有限、追求成功率等原因,像她这样年龄大、做试管成功率并不高的女人,在当时往往要被医院“劝退”的。

后来,转战妇产医院。2009年,Lisa在北京妇产医院做了三次试管。那时,国内基本上都是采用大促,大促分为短方案和长方案。从月经第三天开始,要做B超查卵泡数量,抽血查激素水平,再决定是否可以“进周”,即打促排针,取卵。人无知时无畏,Lisa说回过头来看,其实这个阶段如果心情放松,身体条件还好的话,还是容易成功的。而第一次,也是她在国内唯一的一次着床。

但那时的她,还远未能举重若轻。

曾经,焦虑像蚂蚁一样爬上了身。知道要早睡,十点多躺在床上,想的是楼上那家什么时候能回来。墙薄,楼上邻居是做投行的,常常深夜而归。Lisa会听着头顶的声响,在心里默念:进门了,进厨房了,好,终于去洗漱间了。医生提醒过,睡眠比吃饭更重要,晚上10点到凌晨3点是荷尔蒙分泌最佳时期,不要错过,很多卵巢早衰和熬夜有很大关系。

白天,她是在医院能帮着护士长答疑解惑,给大家鼓劲儿打气的主儿,晚上,她是在和自己内心的焦虑默默抗争的人。

第一次移植完,她足足在床上躺了14天。看网上病友交流不仅要平躺,还不要枕枕头,起来要慢慢侧身等,她都一一照办。其实,这些不成文的规矩,医生从来没要求,也大无必要。

被Lisa一再提及的,是心态、情绪的影响。她自己总结出来:一是早睡,二是情绪,三才是服什么调理的药。情绪过于紧张,影响内分泌,也会影响到激素水平。Lisa说比较庆幸的是,自己是开朗、积极的人,在老公眼里,她是特别正能量的人。“其实我掉过多少次泪,每次移植失败,我也会大哭一场,找朋友喝得酩酊大醉,但两天后该干嘛干嘛。第二次取卵时,我就像身经百战的人,跟新来的病友分享经验,鼓励他们。”

第一次在妇产医院做试管,认识的病友碰在一起的有5个,就一个36岁的妹妹成了。“她当时取了5个卵,我取了3个。当时移植完了要打黄体酮针剂,我们都格外小心,请社区医生到家里来打,那个妹妹每天爬5楼,再走到社区医院打,每天来回,一样成功了。”Lisa说。

病友S,千辛万苦得来的孩子出生几天就夭折了。聚会时Lisa还小心翼翼想着该怎么安慰,却发现人家坦然说已经翻篇了。后来S做移植的时候,只有一个级别不高的囊胚,大家都替她捏把汗,建议她再取一个保险些。S却说:“我们全家人都认为,就是它了。”Lisa大受感动,默默为她祝福。而结果终如人愿。

曾经,Lisa问盐谷院长移植后不能做什么。院长微笑着回答:“除了不打高尔夫,什么都可以干。日本很多妈妈,做完就去幼儿园接送孩子,给老公做饭了。只要你放松就好。什么事能让你放松,让你开心,你就去做好了。”

经历过这么多,见过太多身边的案例,Lisa深信乐观的情绪、放松的心态对结果的至关重要。不让自己过分纠结于一次的结果,除了科学的调养,把心态调整到轻松、愉快的状态,才可能长出优质的卵子。

她想起钱钟书的话:洗一个澡,看一朵花,吃一顿饭,假使你觉得快活,并非全因为澡洗得干净,花开得好,或者菜合你口味,主要因为你心上没有挂碍。


 “八年抗战”

Lisa形容自己要孩子的过程是”八年抗战”。从2006年备孕到2013年底怀上宝宝,她在国内做了五次取卵,两次人工授精,去日本十次,其中九次取卵、两次移植。

这一路走来,Lisa说最难的时候,就是几次失败之后,特别无望,前路渺茫,不知该怎么往下走,该做的都做了。

最疼的输卵管造影,做了两次。“真有做完脸色煞白,被抬着出来的。我感觉就是严重的痛经,特别坠,不想动,就想把自己蜷在一起。”做造影,是在亚运村一个部队的小门诊。手术不大,但还有点小风险,大医院不愿做,都是推荐到外面。Lisa还记得给自己做的是位姓钟的老太太,一般医生都是打十个单位的剂量,但钟大夫能根据自己的经验,最多给打到六十个单位。有时就帮患者把输卵管疏通开了,在三个月内自然怀孕。

Lisa也曾暗暗希望自己会是那个幸运的人,但忍受了两次钻心的痛,命运依然没有垂青她。

每次做移植,大家会纠结在取卵上,Lisa却最害怕移植。因为宫颈口太小,医生做起来很不顺,给她做一次的时间,可以给别人做七八个了。有一次,医生不得不多次调整虹的椅子,升来降去,弄得医生颈椎病都犯了。

别人推荐的中医世家,祖传秘方配制的两千元一颗的大药丸,也吃过。四处打听到好的针灸大夫,定期做艾灸,喝汤药,肚子仍然迟迟不见动静。而相熟的中医大夫告诉她,改善卵巢功能太难了,如果有人说吃什么汤药就怀了,这些人多半没什么毛病,就是宫寒而已。

无望,深深地席卷着Lisa的内心。金牛座的她原本大大咧咧,也是个好强的人,却在求子的屡屡受挫中备受煎熬。

在做试管的间隙中,又试过两次人工授精,依然无果。取卵时有时卵泡看着很好,内膜却又薄了。5次试管失败后,已经成为朋友的医生建议她可以考虑去国外借卵了,至少,这还是最后的机会。

新闻上看到李嘉欣怀孕了,打听到是谁做的,Lisa又跑去了香港。在中环的何永超诊所,看到没什么人,心里略有失望。再和医生交流,想了解有没有什么用药和内地不同,发现他们打促排的是果纳芬,叶酸还是数出来100片放进小袋里,复合维生素是玛特纳。后来才知道,这些都是国际上通用的药。

认为美国技术更好,2011年Lisa又去了美国洛杉矶的一家知名诊所。到了那里,一检查,FSH值升高到14.75。那时的Lisa,已经远做不到无知无畏,为取卵远赴重洋,时差和焦虑种种原因,不能让身体调理到好的状态,这条路看来也行不通。

转机,始于好友从美国打来的一通电话。

两个多月前,好友推荐她喝蒲公英口服液。那时的Lisa身心疲惫,已过了把什么都当做救命稻草的阶段,好友的话也没放在心上。那天,好友说正好她老公在,让在耶鲁大学做药品研究博士后的老公来解释。“他给我普及了脑是如何指挥生殖系统的,说这个口服液很科学,直接作用于脑垂体,帮助调节内分泌,男女都可以吃。” 听进去的Lisa开始试着喝,结果没想到吃了一个多月,最明显的是手脚不再冰凉了,月经颜色变红了,再查各项指标也有好转,FSH也到了8左右。

这时的Lisa已经调养了半年,觉得身体状况也不错了,便重新换了一家北京小有名气的私立医院取卵。同样是长方案,取了5个卵泡,最后还是失败了。Lisa得出的经验是,长方案促排并不适合每个人,它有抑制排卵的作用,更适合卵巢功能好、卵子数量多的人,而对于卵泡本来就少的人却不容易成功。

但此时的Lisa已经没那么沮丧了。这期间,好友介绍她在北京和邵辉博士见了面。Lisa至今还很感激邵博士,就是那次见面,邵博士说看她手臂没有汗毛,感觉甲状腺可能有问题,建议去查查。其实Lisa的妈妈、姨妈都患有甲减。后来Lisa去检查,果然是亚临床甲减。甲减对卵子质量有影响,而在当时的日本,这个是必查项。

邵博士说:“你也可以来日本试试。” Lisa动心了。


赴一场“聚会”

好朋友的生日,Lisa记了十年也没记住。但在生孩子这件事上,很多枯燥的数字她记得,一辈子都忘不掉。

第一次去日本的时间,2012年6月9日。FSH 10.12、AMH 0.35

去日本的第一次是考察医院,三家医院,除了有一家在东京,后来看新闻上有辐射的报道,就放弃了。而到了英医院,让她觉得心安下来。

那时,英医院每天有三百多的门诊量,但大厅里鸦雀无声,因为是预约制,秩序井然。到了领一张就诊卡、一个电话,需要抽血了,电话通知你去哪个房间抽血。做B超,隔着帘子,看不到医生和护士,而自己这边有显示屏,翻译轻声转述着医生的话。

去的第一次,医生说一会儿做宫腔镜检查,吓了Lisa一大跳。在国内,试管几次失败后,医生曾建议做,但因为宫颈口小,不好做,说需要全麻。这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。Lisa连连问日本医生:”要打麻药么? 要做手术么? ”医生安慰道:“这样,我们今天试试,如果你很不舒服,我们明天再安排麻醉。”做的时候,一旁的护士轻轻安抚着。医生说:“你的子宫非常漂亮。这是输卵管的口,都很好。”居然没有麻醉,也没有什么感觉,宫腔镜就做完了,这让Lisa又惊又喜。

第一次在日本做检查,可能得益于之前服了些药调理,有的指标看着还可以,医生建议用大促的短方案,Lisa没有反对。那次之后,后面都是微刺激,其中四五次是自然周期方式。因为微刺激要多打两天针,要打促排药,而Lisa的卵子太少了,每次就一颗,那和自然周期方式也差别不大。“医生也尊重我的想法,我当时就想,能用的药越少越好。” 事实证明Lisa是幸运的,因为月经周期准,激素水平稳定,也便于医生把握自然周期,判断取卵的时间节点。

也是在这里,Lisa对胚胎培养技术有了进一步的认识。精子和卵子结合的第一天,细胞分裂成2个,第三天是8个细胞,第四天通常是桑葚胚,后面基本是囊胚了。在国内,医院一般都是让受精卵走到初期胚就冷冻,而在英医院,多会走到囊胚,这当然也对实验室的技术要求更高。对于不够成熟的卵子,英医院还有卵子前培养技术,可以让卵子在体外进一步成熟,卵宝宝要放在模拟母体的恒温箱里,受精培养时也要模拟输卵管里的状态进行摇摆培养,24小时有人值班监测,还有移植时的二阶段法------太多细节让Lisa对自己的选择有了更多信心。

她开始如候鸟一般往返于北京-神户。

像在和时间赛跑,快一步,离希望似乎就再近一些。

“我每次去日本都兴高采烈,就像赶赴一场聚会。有的月份雌激素水平低,医生说别来了,我还很沮丧。好像孩子春游,说了半天,准备了很久,结果取消了,就是这种感觉。那个时候我39岁了,每个月都弥足珍贵。

每次去日本,Lisa都住在固定的酒店,虽然离医院有点距离,却紧挨着六甲山。“我喜欢热闹,我也享受孤独。我常一个人坐着索道上山,下来时前后都没人,我就在那里大声呼喊。”

问Lisa喊的是什么。她眼睛湿了,沉默片刻,没有回答。


九次取卵

2012年9月 第一次进周。这次她想从短促开始试试,取卵4个,看着又大又圆,结果2个是空的,2个G2级别。这两个培养到4细胞时看着非常好,但往囊胚培养却都失败了。

第一次取卵全军覆没。

忐忑中Lisa去见院长。院长建议她改用微刺激或者自然周期,这是她第一次知道除了短方案之类的大促,还有低刺激方案。对像她这样卵很少,促也促不起来的人而言,是最后的机会。院长给的信心和鼓励,离开时也许出于礼貌的一个鞠躬和温暖眼神,Lisa都记在心里。

常有姐妹们问Lisa,为什么会去日本取卵这么多次?对这,她自己心里有杆秤:年龄不饶人了,抢救卵子最要紧。40岁时的子宫不用担心,但卵会一月不如一月,要把握时机,尽快取到好的卵子,再培养成胚胎冷冻。也许别人看来有些激进的方式,却让Lisa心里踏实。另外固然囊胚的成功率高,但初期胚并非一定不好,尤其年龄大了养囊胚失败概率大。先存上一两个好的初级胚,心态好了,再往囊胚走心理压力会小很多。

2013年1月,休息几个月后,Lisa决定尝试自然周期取卵,当月竟长了两个优势卵,第10天稍用一点针剂,最后配成了1个级别非常好的6细胞,1个不太好的4细胞。

2月是春节,Lisa陪家人旅游,本没有计划取卵,但回京后做B超发现是2个大卵泡,她毫不犹豫订了机票去日本。结果这次配成了1个G2级别不错的4细胞,另1个是空的。看起来旅行期间在外奔波,即使晚上睡得稍晚些,下午补个好觉,精神好,心情愉快对卵子生长也是很好的。

之后Lisa基本每月往日本飞。3月这次卵泡生长过程中,雌激素一直属于正常范围,其它指标也都不错,但最后依然没能走到囊胚,Lisa安慰自己,自然周期取也不可能每次都好。

4月取卵并试着做了第一次移植。以前在国内移植,总是看到移植管还没有放好,但胚胎宝宝已经在一旁等候了。到了英医院才知道,胚胎与空气接触的时间越短越好。手术室和培养室是联通的,Lisa躺在手术台上,移植管进入子宫准备好了,胚胎才被迅速从里面送出来,快速移植。而英医院的粘胶法,还可以把受精卵相对固定在一个医生认为最适合着床的地方,移植时有个白点(那就是小宝宝)全程可以看到,老公也可以陪在一旁。想着家里休息得更好一些,移植后第二天就回京了,路上颠簸,不免精神上会紧张。月底验孕失败,Lisa似乎很平静,可朋友来安慰时,却又瞬间崩溃。Lisa抱着老公泣不成声:“怎么我要个孩子这么难!”

2013年6月第六次自然周期取卵,这次是左侧排卵,因为此前几乎都是右侧主动排卵,终于可以让右侧休息了。但这次取出的却是变异卵。既然选择了自然周期取卵,因为年龄原因,就可能遇到太多状况。Lisa越来越明白,原来自然周期取卵是需要有很好的心理素质,强大的内心来面对的。

7月去英医院第七次自然周期取卵,这时左侧排卵第4个月了,暗示卵会越来越好,果然雌激素取卵前冲到496,透明拉丝超多,这次仍然往囊胚培养,最终等来了喜讯--------盼望许久的囊胚,而且是2级囊胚。这是过去连想都不敢想的!

这期间,Lisa一直在服口服液和松康泉,天天坚持艾灸,几乎不在晚上和朋友吃饭,就为了11点之前必须睡觉,同时坚持练瑜伽,冰激凌冰啤酒之类的更是几个夏天都没敢碰。所有这一切付出都没有让她失望,身体状况越来越好,心情也愉悦了。

2013年9月英医院第八次取卵,这次尝试微刺激法,迎来了第2个囊胚,4级囊胚。坚持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能有囊胚,为了能做二阶段移植,Lisa预感离心中的目标真的很近了。

10月底在北京检查B超,医生说卵泡看上去边缘不太清晰,建议别去取卵了。但Lisa坚持抽了血,结果E2:109.6,LH:5.58,PO:0.16,血值不错,发给医疗助理看了建议进周。看起来B超也会因为卵长的位置等原因而有一些视觉偏差吧,结合血液检查更好些。11月3日在英医院自然周期又取卵1个G2级,这次养囊又成功了,是囊胚3BB!至此已经连续3个月有囊胚,她感觉要进入一个新的阶段了。

8日下午她移植了当月的这个新鲜囊胚。这次移植后Lisa不再去纠结任何问题了,每天听音乐、看连续剧、睡觉、在酒店做简单饭菜,时间一天天过去。16日验了尿——双杠,18日去医院抽血,确认怀孕!没想到等待了多年的时刻,Lisa竟然格外平静,没有预想的欢呼,也没有流泪。也许是等得太久了,也许是这次冥冥中早有了预感。

怕有闪失,Lisa继续等待,度日如年,熬到12月3日到医院看到了胎心的B超图,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。她向盐谷院长要了一个拥抱,幸福的眼泪在那一刻终于止不住了。


天上的孩子

一路走来,三个人说的三句话,Lisa到现在依然记忆犹新。

一个护士长说:“什么样的人,什么样的性格,你们一走进来,我就知道成不成。像你们这样的天天在网上研究的,特别不容易成;傻大条、粗线条的人,来一个成一个。”

一个针灸大夫说:“你知道,什么样的人容易怀孕吗?就是性格慢的人,就是笤帚倒了,都不想去扶的人。”

邵博士说:“其实,你们的孩子都在天上看着你们呢。他们会喜欢善良、乐观的妈妈。他们说,这个妈妈我喜欢,我要来做她的孩子。其实,不是我们选择孩子,是孩子选择我们。“

知道自己的性格急躁,Lisa把这些话记在心里,告诉自己,要心态平和,慢下来。

曾经,她是跟自己较劲的,开始是不能接受,慢慢退,退到后来,心态已经变了。

坎坎坷坷的八年求子路,Lisa最大的变化是学会了接受。远赴日本,有的月份颗粒无收,有的月份取出来是变异卵连培养都没有机会,她学会了坦然接受。以前取完卵,焦虑得不想出门,心悬着,就等着那一刻宣判,有没有配成。也曾跪在床上,面朝着日本的方向祈祷。从完全接受不了借卵,到最后告诉自己,如果42岁还没有成,就去借卵生子了。“ 没有希望,是最可怕、最无助的。我把最后的退路都想好了,就是觉得这个事情是有解的,不是无解的。”

生命就像一个疗伤的过程,她受伤,痊愈,再受伤,再痊愈,或许,总要彻彻底底的绝望一次,再复活过来。

人,真的是置于死地而后生。

“当你无法改变周围的人和环境的时候,只有改变自己,然后学会去接受。其实你会发现,因为你自己的改变,周围也随之改变了。“起初,Lisa的老公并不在意备孕,多年的抽烟习惯也不会因此改变。每次移植失败,Lisa看他抽烟就愈发难受,难免吵。最后还是自己想通了:要孩子是锦上添花的事,天天这么心情不好,也不对啊。后来她就和颜悦色地说:“老公,今天少抽两根烟行不行啊?”“行啊!”结果发现这招还挺管用。不管他是不是真少抽了,Lisa也不想知道,但彼此的心情都愉快了。

接受也让她与医生建立了信任。“我告诉自己,如果这里做不成,全世界就没有能做成的了。我就破釜沉舟了。”

从去日本的那天起,Lisa开了微博(高龄试管婴儿妈妈--升级转正了),初衷是以后给孩子看,没想到陆续有了三千多的粉丝。和网友的互动,也让Lisa视野更开阔。“我才发现自己其实是幸运的。每个人身后都有故事,来自家庭的、经济的各种压力。我把自己的经验分享给他们,得到别人的信任是件幸福的事。从那个时候起,我每天在家里上香,给大家祈福,不再为自己。”

心态越来越积极的Lisa不再纠结于曾经容易纠结的事。那些固绊心灵的东西一层层打开,她像脱茧的蝶,越飞越轻盈。

“最后一次取卵,我就觉得,该我成了,我就是奔着移植去的。连我老公都觉得,这次我的心态和以前不一样。”

2014年7月16日,Lisa终于如愿以偿做了妈妈。

从踏上日本的第一天起,她就要靠服安眠药入睡,直到最后女儿出生的那天起,她神奇的不再失眠了。“其实,我是不怕了,女儿都生出来了,睡不着又能怎样呢?”

如今,女儿已经两岁多了。Lisa说,这两年多里,从来没有一丝一毫,觉得孩子会烦人。“这也是这么多年沉淀下来,我自己的平和。我很庆幸,可以在这个状态下把自己全部的爱都给她。”

她相信,孩子曾在天上看着她,现在她来了,她想用自己的全部的生命,拥抱女儿。